东晋时期,著名书法家王羲之在永和九年三月三日这一天,与友人相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,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修禊活动。在这次雅集中,众人饮酒赋诗,共得诗作三十七首,后汇集成《兰亭集》,而王羲之则为此集作序,即为千古传颂的《兰亭集序》。
原文如下:
永和九年,岁在癸丑,暮春之初,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,修禊事也。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。此地有崇山峻岭,茂林修竹;又有清流激湍,映带左右。引以为流觞曲水,列坐其次。虽无丝竹管弦之盛,一觞一咏,亦足以畅叙幽情。
是日也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仰观宇宙之大,俯察品类之盛,所以游目骋怀,足以极视听之娱,信可乐也。
夫人之相与,俯仰一世。或取诸怀抱,悟言一室之内;或因寄所托,放浪形骸之外。虽趣舍万殊,静躁不同,当其欣于所遇,暂得于己,快然自足,不知老之将至。及其所之既倦,情随事迁,感慨系之矣。向之所欣,俯仰之间,已为陈迹,犹不能不以之兴怀。况修短随化,终期于尽!古人云:“死生亦大矣。”岂不痛哉!
每览昔人兴感之由,若合一契,未尝不临文嗟悼,不能喻之于怀。固知一死生为虚诞,齐彭殇为妄作。后之视今,亦犹今之视昔。悲夫!故列叙时人,录其所述,虽世殊事异,所以兴怀,其致一也。后之览者,亦将有感于斯文。
现代汉语译文:
永和九年,时值癸丑年,暮春时节,我们相聚在会稽郡山阴县的兰亭,是为了进行一次修禊仪式。众多贤士都来了,无论老少全都聚集在一起。这里有着高大的山峦和茂密的树林,还有修长的竹子;清澈的溪流湍急奔腾,在周围环绕。大家把酒杯放在弯曲的水流上,杯子顺流而下,停在谁面前谁就取来饮用并吟诗一首。虽然没有音乐伴奏,但一杯酒一句诗,也足够让人尽情抒发内心的情感了。
那天,天空晴朗,空气清新,微风轻轻吹拂。抬头看那广阔无垠的天地,低头观察万物的繁多多样,这样的景象可以让我们开阔视野,放松心情,享受到视觉与听觉上的极致愉悦。
人们相互交往,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。有的人喜欢在室内与朋友交谈,有的人则愿意自由自在地生活。尽管每个人的志向和生活方式各不相同,但在他们感到快乐的时候,暂时满足于自己的状态,感到非常幸福,甚至忘记了衰老的到来。等到对曾经喜爱的事物感到厌倦时,情感随着事物的变化而变化,于是产生了深深的感慨。以前觉得开心的事情,转眼间就成了过去,仍然无法不因此产生怀念之情。况且人的寿命长短是由自然决定的,最终都会走向死亡!古人说:“生死是一件大事。”这难道不是令人悲伤的事情吗?
每当阅读前人因感慨而写下的文字时,总觉得这些情感如同符契一般契合,不禁对着文章叹息哀伤,却难以用语言表达心中的感受。我深知把生死等同起来的说法是荒谬的,认为长寿和短命一样也是错误的观点。后人看待我们现在的情况,就像我们现在看待过去一样。多么悲哀啊!所以我记录下当时在场的人,抄录下他们所写的诗篇,虽然时代变迁,事情有所不同,但引发我们感慨的原因是一样的。希望未来的读者也能从这篇文章中获得同样的感触。
这篇序文不仅表达了作者对于人生短暂、世事无常的深刻感悟,同时也展现了他卓越的艺术才华,是中国古代文学与书法艺术的经典之作。